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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家的“蒜事”

《山东工人报》(2025年11月21日 第A3版)

  □袁星
  下班回家准备上楼时,想起要看看蒜苗长势,便朝西北边走去。楼北侧和再北面的罐头厂之间,有一竖起的铁皮围墙隔开。其南是小区,其北是罐头厂。
  绿铁皮南有个一米多宽的花坛。花坛从小区西头到东头,栽了一种长相和冬青差不多的植物。土浅易旱,那种植物没人管理,死了一小半。这一段那一段的,漏出泥土本色。多雨时,那些地方长满杂草,拉拉秧居多,到处缠绕,很是凌乱。
  与其肆意长草,不如栽种庄稼。年初,母亲在那几段裸露处种上花生、西红柿和芝麻,长势不如草,收成也一般。好在有了庄稼,常锄草,拉拉秧就长不起来了,不至于再出来添堵添乱。
  酷暑过去,秋凉渐至。母亲准备在之前种花生的地方种上蒜。该种蒜的时候,老家那边有些品种的山楂也已成熟,得忙着在家里采摘,一时没空。老家那边主要是水果,粮食蔬菜种得少,种过蒜,可是不经常,没啥经验,不觉得紧迫。山楂开秤价格高,走势却不一定稳,得先摘。同小区的李大爷家种蒜,见我家没种,打电话来催。
  母亲的意思,晚一天再种。
  李大爷家种完蒜,见我家还没种,就用三轮车拉水,给我家帮忙。母亲下午来时,李大爷已经把水送到楼下了。他说:“早种一天,就早长一天。”水都送到楼下了,我们不好再推脱。翻土、插蒜瓣、浇水。浇完水,天已黑了,只能次日一早盖地膜。
  上了楼,母亲跟我说,她跟李大爷说过一天再种。因为我父亲次日下午来接她,可以顺便拉一车水浇浇地。李大爷家有车,坚持“晚种不如早种”。母亲就对他说:“老是麻烦您帮忙,俺多不好意思啊!”他没听,还是拉了水来。
  种完蒜几天后,母亲在老家打来电话,让我抽空过去 “抠眼儿”——就是把有蒜芽长出地方的地膜抠一个小孔洞,让其从孔洞处钻出来。中午没时间,下午又没时间。第二天一早下楼,我正好遇上李大爷。他已给我家的蒜苗抠眼了,还有些没露芽的,等发芽再抠。
  这几天,温度降了不少,早晨晚上有些冷了。我走到绿铁皮处,见那些蒜苗棵棵长势旺盛,大都十几厘米高了。种的时候,是估摸着成行成排种的,按说长出来也得是成排成行的才对。看到的景象,却并非如此,只能说大体上成行。有的蒜苗挨得近,有的蒜苗离得远,也有个别脱离大部队的。当了一辈子农民,种蒜并非行家。不知道是该怪眼高手低,还是得怪“凡事太教条”,总想把蒜种成“横成行竖成排”的状态,忙忙活活一阵子,却没能实现。
  平日里,我喜欢吃蒜。清蒸鱼,浇上蒜泥,滋味立马提升一大截。吃水饺、吃火锅,都得有蒜泥作蘸料才够味。小时候,母亲还常把蒜瓣切成薄片,用它炒鸡蛋给我们吃,配上煎饼,喷香。在农村,蒜瓣、蒜苗、蒜薹,都是易见易得的好食材。蒜苗炒肉、蒜薹炒肉,更是我家餐桌上的常客。
  老家果树少时也种过蒜,长得也挺旺。后来,菜园都被果树挤占,不种菜了,自然也没人再种蒜,吃菜吃蒜只能靠买。在镇上胡同的民宅住时,我在院子西侧那棵樱桃树下种过蒜。有树遮阴,少见阳光,虽旱不着,但那些蒜长得半死不活的。种下一瓣蒜,刨出来时,不少都是比蒜瓣大点的一个圆溜溜的独头蒜。不是独头蒜的,蒜头也不大,只有几瓣小蒜瓣。那些蒜长得虽然不大,但很辣。
  去年,在今年种蒜的地方,已种过一次蒜。阳光太强,照得绿铁皮滚烫,一天到晚烤着,下面的土层又薄,十分不经旱。刨出来的蒜,量不大,个头中规中矩的。不能跟太好的比,不是最差就行。就像母亲说的,在那地方种点蒜,没花多少钱,也没操多少心,是任其自然生长的,够吃一段时间就算挺好的了!
  在边角处种蒜,看上去不难,种好却不易。而好不好,跟技术有关,跟心态也有关。非得怎么怎么样,就难;种收平常心,别上纲上线的,顺其自然,就易。
  当寒风吹起来,雪花一飘一落一盖,原本孤寂处,白成一色时,绿就更入得了眼。蒜,不光是调味品,它还是菜,还是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