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人的“冰雪运动”

　　□马晓炜
　　凛冽冬日，天寒地冻。近年来，冰雪运动不仅成为冬日热门旅游项目，还成了一些地区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。而在我国古代，冰雪运动虽然没有现在火爆 “出圈”，但是在银装素裹的世界，古人照样玩得相当 “嗨皮”。
　　冬季滑冰是现代人的最爱，更深受古人的追捧。据 《隋书》记载： “人好猎兽，皆成木马，升降山阴，追赴若飞。”当时人们形象地将滑雪板称为 “木马”，滑雪叫做 “乘木马”。《宋史·礼志》中记载： “幸后苑，观花，作冰嬉。”明末文学家孙国敉在 《燕都游览志》中说： “积水潭在都城西北隅好事者恒觅十余床，携围炉酒具，酌冰凌中。”清朝建立后，冰上运动快速发展，被称为 “冰嬉”。乾隆皇帝将其奉为 “国俗”，且年年举办盛大的速滑比赛。有其诗 《太液冰嬉十二韵》为证： “光凝元玉浦，声咽碎珠滩。散处云驰宇，纷来雪喷湍……一时夸夺帜，独步早登坛。”全诗生动描绘了宫廷冰嬉的盛况，包括冰上竞速、射箭等项目，景象十分壮观。
　　其实于古人而言，冬天喜欢的运动还有打猎。 “风劲角弓鸣，将军猎渭城。草枯鹰眼疾，雪尽马蹄轻。忽过新丰市，还归细柳营。回看射雕处，千里暮云平。”唐代王维的 《观猎》诗，就将当时人们打猎的场景写得激情洋溢，逸兴遄飞，尽显盛唐气象。雪天堪称打猎的绝佳时机。积雪不但有利于追踪动物足迹，还使猎鹰更容易发现猎物。此时打猎，既可强健体魄、饱览壮美雪景，又能收获野味，实为一举多得。
　　有陆地冰雪之乐，自然不乏水中运动之趣，游泳便是其中之一。关于冬泳的文字记载距今有3000多年， 《井人钟》铭文有 “永冬于吉”的字样。 “永”通 “泳”，冬为冬季，于为在，吉为好、吉利。译为现代文是 “在冬天游泳实在是好”。至宋代，文人吴自牧的《梦梁录》卷四记载，钱塘江大潮时，弄潮儿会在冬季结伴下水戏游，从庙子头到六和塔，沿江十余里。冬泳强身健体不说，还能磨炼人的意志。不过，在寒冬下江入河游泳，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毅力的。
　　说到冬泳，不得不提及垂钓。大雪纷飞，北风呼啸，这种天气里却有人喜欢去钓鱼。像柳宗元笔下的 《江雪》： “千山鸟飞绝，万径人踪灭。孤舟蓑笠翁，独钓寒江雪。”古人中总有那么一些带着固执风骨的人，偏爱做些别人不愿做的事。正是那位身披蓑衣、头戴斗笠的渔翁，触动了柳宗元，才留下这流传千古的绝唱。与柳宗元同属唐代的郑谷，于 《雪中偶题》诗中也呈现了大雪天垂钓的场面： “乱飘僧舍茶烟湿，密洒歌楼酒力微。江上晚来堪画处，渔人披得一蓑归。”而元代的凌云翰在《寒江钓雪图》中亦别有豪情： “风满空江雪满舟，一竿波面自夷犹。钩丝更放长三尺，不信寒鱼不上钩。”古人虽以 “独钓”为主，但这也是他们在下雪天的一种独特 “运动”方式。
　　如果说以上所写是成人钟情的冰雪运动，那么打雪仗，则是专属于孩子的冬日游戏。宋代杨万里的 《稚子弄冰》诗： “稚子金盆脱晓冰，彩丝穿取当银铮。敲成玉磬穿林响，忽作玻璃碎地声。”诗中的儿童清晨脱取冰块，以彩线穿起当作银钲敲击，那穿林清响与骤然碎裂的清脆，无不洋溢着冬日独有的天真与烂漫。诗人虽没有直接描写打雪仗，但那冰雪间飞扬的欢声笑语，与现代孩子们堆雪人、打雪仗、滚雪球时的畅快并无区别。